玉竹的各家論述
1、《綱目》:萎蕤,性平,味甘,柔潤可食。
故朱肱《南陽活人書》治風溫自汗身重,語言難出,用萎蕤湯以之為君藥。
予每用治虛勞寒熱及一切不足之癥,用代參、耆,不寒不燥,大有殊功。
不止于去風熱濕毒而已,此昔人所未闡者也。
主風溫自汗灼熱,及勞瘧寒熱,脾胃虛乏,男子小便頻數,失精,一切虛損。
2、《本草經疏》:萎蕤,詳味諸家所主,則知其性本醇良,氣味和緩,故可長資其利,用而不窮。
正如斯藥之能補益五臟,滋養氣血,根本既治,余疾自除。
夫血為陰而主駐顏,氣為陽而主輕身。陰精不足,則發虛熱,腎氣不固,則見骨痿及腰腳痛,虛而火炎,則頭痛不安,目痛眥爛淚出,虛而熱壅,則煩悶消渴,上盛下虛,則莖中寒,甚則五勞七傷,精髓日枯,而成虛損之證矣。以一藥而所主多途,為效良伙,非由滋益陰精,增長陽氣,其能若是乎?跡其所長,殆亦黃精之類歟。
其主中風暴熱,不能動搖,跌筋結肉濕毒等證,皆是女萎之用,以《本經》二物混同一條故耳。
3、《本草新編》:萎蕤性純,其功甚緩,不能救一時之急,必須多服始妙。
用之于湯劑之中,冀目前之速效難矣。且萎蕤補陰,必須人參補陽,則陰陽有既濟之妙,而所收之功用實奇。
故中風之癥,萎蕤與人參并服,必無痿廢之憂,驚狂之病,萎蕤與人參同飲,斷少死亡之痛。蓋人參得萎蕤而益力,萎蕤得人參而鼓勇也。
4、《本草備要》:萎蕤,溫潤甘平,中和之品,若蜜制作丸,服之數斤,自有殊功,與服何首烏、地黃者,同一理也。
若僅加數分于煎劑,以為可代參芪,則失之遠矣。大抵此藥性緩,久服方能見功,而所主者多風濕虛勞之緩證,故臞仙以之服食,南陽用治風溫,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亦間用之,未嘗恃之為重劑也。
若急虛之證,必須參、芪,方能復脈回陽,斯時即用萎蕤斤許,亦不能敵參、芪數分也。(若)因李時珍有可代參、芪之語,凡遇虛證,輒加用之,曾何益于病者之分毫哉。
5、《本草便讀》:萎蕤,質潤之品,培養肺、脾之陰,是其所長,而搜風散熱諸治,似非質潤味甘之物可取效也。
如風熱風溫之屬虛者,亦可用之。
考玉竹之性味、功用,與黃精相似,自能推想,以風溫風熱之證,易傷陰,而養陰之藥,又易礙邪,唯玉竹甘平滋潤,雖補而不礙邪,故古人立方有取乎此也。
6、《本草正義》:玉竹,味甘多脂,柔潤之品,《本草》雖不言其寒,然所治皆燥熱之病,其寒何如(可知)。古人以治風熱,蓋柔潤能息風耳,陰寒之質,非能治外來之風邪。
凡熱邪燔灼,火盛生風之病宜。今惟以治肺胃燥熱,津液枯涸,口渴嗌干等證,而胃火熾盛,燥渴消谷,多食易饑者,尤有捷效。
《千金》及朱肱以為治風溫主藥,正以風之病,內熱蒸騰,由熱生風,本非外感,而熱勢盛,津液易傷,故以玉竹為之主藥。
甄權謂頭不安者,加用此物,亦指肝火猖狂,風陽上擾之頭痛,甘寒柔潤,正為息風清火之妙用,豈謂其能通治一切頭痛耶?《本經》諸不足三字,是總結上文暴熱諸句,隱庵之言甚是。
乃昔人誤以為泛指諸虛不足而言。故甄權則曰內補不足,蕭炳則曰補中益氣,日華則曰補五勞七傷虛損,瀕湖則曰主脾胃虛乏,男子小便頻數失精,一切虛損,且謂治虛勞寒熱,及一切不足之證,用代參、耆,不寒不燥,大有奇功,幾以此為勞瘵起死回生之神劑。不知柔潤之性,純陰用事,已足以戕生生之機,況虛勞之病,陰陽并虧,縱使虛火鴟張,亦無寒涼直析之法,又豈有陰寒膩滯之質,而能補中益氣之理,諸家之說,皆誤讀《本草經》諸不足三字之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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